行走在消逝中 ———读余华《活着》有感 |
2018年03月28日 20:51:57 柯城新闻网 |
毛艳青 在这部作品中,有两个福贵,一个是主人公福贵,另一个福贵则是主人公养的一头老牛。在我看来,作者之所以给老牛以主人公同样的名字,是一种隐喻,他代表了与命运和解的主人公福贵。 在福贵青少年的时光里,可谓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。靠着祖上传下来的一百多亩田产,福贵不学无术,整天沉溺于嫖与赌,甚至在身怀六甲的妻子去赌馆唤其回家之时,对自己孩子的母亲拳打脚踢。千里之堤,溃于蚁穴,由于赌债的累积,福贵终于把所有的家产输了精光,一夜之间,从出入大宅院的富家公子成了屋顶只有茅草的落魄鬼。 这成为福贵命运的转折点,物质上贫瘠的同时,家族也开始慢慢衰落。先是父亲亡故,接着母亲生病,这期间福贵被抓了壮丁,以致他没能为母亲送终。幸运的是,在战争结束后,福贵毫发无伤地回到了家乡。 祸兮,福之所倚。从福贵手中接手所有田产的龙二,在解放后的土改中被枪毙,他名下的田产被分给了劳苦大众,而福贵手中的田产虽然从一百多亩变成了五亩,但他保住了性命。这样,即便日子过得清苦,他还是可以享受到家庭带来的温暖,哪怕只是妻子在枕边的一句呢喃,哪怕只是儿女在身边的一次撒娇,无论如何福贵活着。 福贵的后半生,上演的是一幕幕苦情戏,先是儿子有庆为县长夫人献血过多意外离世,在13岁时因为一场高烧导致聋哑的女儿凤霞好不容易嫁了个好人家,却因为产后大出血,撇下歪头的丈夫和嗷嗷待哺的儿子撒手人寰。不久,妻子家珍因为受不了女儿离世打击咽下了最后一口气,剩下女婿二喜与外孙苦根和福贵相依为命。命运没有就此放过这祖孙三代,作为搬运工的女婿二喜在事故中被两排水泥板夹死,没过多久,外孙苦根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吃豆子撑死了。故事讲到这里,只剩下福贵还活着,而他活着的背后,是家人以各种方式先他而去,这当中没有几个人离去的方式是体面安详的。这对福贵来说,无疑是痛苦的。尽管活着艰难,但他并没有放弃活下去的希望,活着成了他的本能。他的活着是为了活着本身而活着,而不是为了活着之外的任何事物而活着。 罗曼·罗兰说,世界上只有一种真正的英雄主义,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后,依然热爱它。对福贵来说,他一生都行走在消逝中,每往前走一步,在身后消逝的是生命中最年轻的时光,消逝的是记忆中最美好的过往,消逝的是尘世间最珍贵的亲情。我不敢遑论福贵身上有罗曼·罗兰口中的英雄主义,至少福贵还是和生命达成了和解,不然人至暮年又经历那么多变故的情况下,他不可能高价把一头老牛从屠夫的手里买过来,并与之过着田园牧歌般的生活。 |
来源: 作者: 编辑:郑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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